的崖口变成一团黑麻糊糊的影儿。就是在这团黑麻糊糊的影子里,他还是能清晰地看见了那张让他百看不厌的白白粉粉的像三月里绽放出来的桃花一样鲜艳美丽的脸蛋儿,但是不一阵那张清晰而又美丽的脸蛋慢慢地就模糊起来,就不再是那样的生动鲜艳,变成了一张惨白惨白的没有一点血色的叫人心疼心颤的病脸。吴根才还在为白天的月儿揪着心,白天担粪的时候他看见她的脸惨白惨白的,与往常不一样。他在粪堆上接她肩上的担子时还发现,她的脸色虽然惨白的让人揪心,但她眼里那一刻却流露出一股幽深的让他不能拒绝的东西,他具体地说不上来那是一股什么样的东西,但他感到了她与往日不同的特别,他觉得这是一次难有的机会。
吴根才决定到崖口上去。他给改改打一声招呼,随便说出个理由,就走出上房院的大哨门。这么些年他还没有独个儿一人上过崖口,更没有在这种情况下,在耀先不在的天黑以后上过崖口。走过皂角树,就要向坡道上迈出步子时,突然在心里问自己一声:你在这黑灯瞎火的黑夜上崖口上想要干啥?他挠着头嘿嘿笑笑,回答不上来自己向自己提问出来的这个问题,就扭回头又回了上房院。
吴根才和郭安屯不是一路人,他虽然也是十二分地迷恋月儿的美色,心里也是常常有一些不洁的想法,但他做不出那些悖理缺德的事情。他只是睁着火辣辣的大眼盯在月儿脸上使劲看,爱美之心谁没有,这么好看的女人谁不想多看上几眼,唉,好女人,却摊上一个坏成份。吴根才回到上房院心里还这样想着。
和郭安屯有了那种关系之后,巧红就再不说要到大沟河水库工地上去看她的男人虎堆了。巧红原来没有和别的男人弄过这种事情,和郭安屯一弄她就品尝到另外的、虎堆根本没有给予过的美妙无比的让她成仙成鹤、让她上天入地、让她死去活来的感受。虎堆年轻力壮有时候一黑夜上上下下地要弄好几回那种事情,但是,他每次进去都不能持久,每次都是她刚有了感觉,刚张开嘴想要喊叫,他却一阵风似地过去了,软溜溜地滑出去了,她自己也和鼓足的气球跑了气一样没劲了。可是郭安屯就不一样,郭安屯虽然大了几岁,可是他有这本事,他一插进去就能山摇地动的干半天,就让她在下面嗷嗷不停地叫喊半天,那个美呀,真是没法儿说。
第二天巧红躺在谷地边的树荫里好好地补了一觉,昨晚上和郭安屯滚在炕上折腾了大半夜,没睡好,往树荫底下一坐就直犯迷糊。巧红在软茸茸的细草丛里睡了一觉,醒来先到河渠边用手掬着清凉凉的河水洗一把脸,然后扯开细尖的嗓子象征性地吆喊几声,好让别处干活的人知道她也是在认真地看谷子哩。
巧红尖利的喊叫声还在对面山谷里幽幽地回响,郭安屯就背抄着双手又从河渠上过来了。夜黑间已经有了那种关系,今天过来再见面,他就放开了手脚,过来就在巧红雪蛋儿一样白嫩绵软的脸上摸一把。巧红还有点羞臊地抡起软软的小拳头在他胸脯子上捣一下,忸忸怩怩说声:“讨厌。”郭安屯就调情戏弄地问:“还想不想你的虎堆?”巧红闪动着狸猫一样的花眼,羞羞地说:“你笑话人哩。”“咱们都有过那种事情了,我还笑话你啥呀。”郭安屯说着又要动手脚。这时河渠上有人过来,郭安屯就紧着要离开这里,转过脸还没有往开迈步,巧红却在后面低低地说:“今黑夜我还等你。”郭安屯回过头满脸是笑地点点头,赶紧走开。
巧红和郭安屯之间的事情很快就在卧马沟传开了,纸怎么能包得住火,要让人不知,除非己不为。巧红半夜半夜地滚在炕上杀猪一样地嗷嗷叫,还怕没有人知道。人们背过脸议论的时候,就把这两个人说的一钱不值,那话是很难听很难听的。
群众嘴里说出来的难听话是不好传到郭安屯和巧红耳朵里去的,也不好传到他们各自家人的耳朵里,所以在巧红的窑里时常能传出一阵阵杀猪一样嗷嗷的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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